大学生的思想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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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志颖

“好啊！你打我啊！等你老了，看你能不能打过我，今天的痛十倍来还。”

从前，我年幼无知，时常惹的父亲生气，因此没少挨父亲打骂，母亲只能在一旁皱眉担心揪裙，而我便一个人忍着也不屈服让步，每每被父亲打的左手开花，我心想等我长大一定要你好受。

父亲在我面前板着一张臭脸，却在街坊邻里笑脸以对，甚至转角处的叫化先生也是毕恭毕敬毫无鄙夷之意。久而久之，我便产生出父亲并非真正父亲的臆想，我开始寻找真正的“父亲”。

那年我刚上小学四年级，知道适百里者，需宿舂粮。但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准备干粮，中午我在家中特意多吃了一碗饭便出去找“爸爸”了。

这确实是一个艰辛的过程，回忆起当时也是有趣。离家后我穿过石桥走到对面，那是一个母亲经常提醒我不要去的一个陌生地方，我想他应该会是在那里。

我走了很久，已经想不起回来的路了。我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，开始观察路上的行人，按照家姐同我讲孩子和父亲长相会相似的道理，我开始搜寻我的“父亲”。

当然结果只能是失败，尽管来来往往的人许多，我还是未曾发现一个与我有半点相似的特征的男人。我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，它在抗议着，当时囊中羞涩毫无解决之法，我便躺着边想着美食睡着了。

第二天，当细碎的阳光形成束状透过窗帘偷偷摸摸的爬到床上，我拨开朦胧的眼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父母，我严正以待，准备与父母来一场前无古人的唇枪舌战。母亲并没有说任何相关的话便出去做早饭了，父亲依旧板着臭脸却没对我“拳打脚踢”，父亲没问我离家的缘由，而我也害怕告诉父亲真相后，父亲再不让我出门的顾虑。

从此之后，父亲再没打过我，一切都是言语相激，考试没考好被骂，和同学打架被骂，丢失东西被骂…直到我考上重点高中，我住校了，再也不用被父亲耳提命面从头骂到脚了，我想这对父亲也是一种解脱吧，不用再这样看着这么失败的儿子。

高中时期无比放纵自甘堕落，不仅交了女朋友还不用功读书，父母对我在学校里的事情一概不知，我想他们也不关心，所以便不想与他们谈起。

高三我被班主任赶回了家，并没有同父母打预告，当我背着行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，听到父亲正在和叔叔谈笑风生，而我是他们口中的话题。

“快要高考了，家里还没出过大学生嘞，你家崽子还挺争气的嘛！”

“是啊！这小鬼聪明，我都不用怎么教他，很自觉，我都不用担心。”父亲嘴角洋溢的笑容，久久没有散去。

我低着头没有走进家门，朝着回学校的路走去。我乘坐着开往市区的火车，父亲开心的脸庞在我心中挥之不去。原来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有对自己孩子绝对的信任，而一直以来我才是那个做错的人。

我祈求班主任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，为此还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字的保证书。之后，我开始疯狂的学习，完全从基础开始，最后高考我只上了二本与一本失之交臂，我并没有想要复读的冲动，因为女友申报的大学也和我在同一个城市。

我没有办升学宴，因为我自己觉得有点丢人，在重点高中没有在世人面前表现出父亲口中的水平，我想这让父亲也大失所望吧。父亲并没有责备我，也没有干涉我的志愿填报，他只是对我说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虽然没有举办升学宴，但免不了亲戚们串门送喜庆，父亲每每说到：“没发挥好，考差了”，我都心如刀绞，最后的骄傲还需要父亲来圆谎，而我没有能力去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，也无力去面对，我看着父亲些许斑白的双鬓，低下了头。

上大学之后，很少再与父亲见面甚至通话，更多的时间是花在社团活动和班级事务。我乐衷于远离家乡的生活，一年才回一次家，暑期我在校外承包项目，挣到的钱足以维持一个学年的开销，因此和家中的联系越来越少。

毕业之后，我同女友结婚后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合作开了家工作室，经过一年的低谷，我们的事业开始有了起色，慢慢步入正轨。当我们的生意做到如日中天的时候，家乡传来了噩耗，父亲病倒了。

我回到家乡看到父亲干瘦的身躯躺在床上，皮孔里透着细皮管，右手还在吊吊瓶，父亲心肌梗塞晕倒在路上，医院才不至于死在街头。父亲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遍的人了，对生死显得更加豁达，而我再没勇气将父亲留在家乡，我把父母都接到了我办公的城市。

时常我同妻子父母在小区楼下散步，父亲母亲走在前头，我和妻子走在后头，父亲如是再也打骂不赢我了，他现在只能乖乖地让我侍奉，到头来我还是输了，因为我还是爱着他且无怨无悔。

我知道我的父亲是我真的父亲，虽然我们长得并不相像，但就倔脾气来说，我们却是惊人的相似。我还是比父亲稍好些许，至少我的态度已经转变许多，他也开始把他对其他人的温和用到了我的身上，我们互现接纳新的对方，而且乐此不疲。

无论是朱自清的《背影》，龙应台的《目送》，还是舒乙的《父子情》，哪都是我们内心中最真实的感受，虽然很多人不会用语言去表达，但我们都知道，它确实是在那里，风刮不走，雨洗不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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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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